写在前面:
记得写这篇短篇小说的时候还是高一,如今时间一去不返,只剩当时的思绪永留其中。
- - - - - - - - - - - 正文 - - - - - - - - - - -
壹
晚云收,淡天一片琉璃。陈昔托着下巴在阳台坐着,眺望城市灯火辉煌的夜。
每逢在这种静谧浅夜,他总会沦陷沉思之中,久久僵坐,皎月偷偷地抚摸他的脸庞,又像是生怕惊扰他似的,柔情似水。
此情此景,如沐春风,他亢奋地匆匆疾步奔至小区的商店。
“张叔,来瓶酒,照旧,快”
张叔正在桌案前算着一天的收入,见他正气凛然地吆喝着跑进来,没好气地说“你小子,大呼小叫什么,每次见你都一副难民相,张口就是酒,现在的年轻人啊……”
话虽如此,他还是利索地拿了一瓶啤酒给他,陈昔喝不惯葡萄酒的味道,也喝不了白酒的浓度,到头来,还是酷爱的啤酒爽快,可豪饮可慢品。
陈昔一手抓住酒瓶,张叔甫欲叨唠几句,便不见了他的踪影,只是隐隐地听见“来得太急了,没带钱,明儿还你。”
张叔一阵苦笑,也不计较,重新开始了算账,陈昔为人还算是诚信,倒真没欠过不还的时候,所以他毫不在意,在夜光的照映之下,他闲适的身影被拉得很长。
……
或许,正因为过分沉湎于黑夜,便在同事过分地厌恶清晨,惺忪带着迷茫,纵然有清冷的凉风拂面,他还是昏昏沉沉,甚至对这风战栗起来,似乎是不胜风力的捶打。
但单调的旋律,总是会引人厌烦,陈昔在多日的思虑后,觉得自己的确需要调剂一下,于是陌生地来到并不陌生的火车站,他之所以要选择更混乱,更嘈杂的火车,单单是因为要尝试,便要来的极致一些。
车站的人群就像是小说中的字,密集列布,不过这里更为错杂,丝毫不讲究章法。
售票厅长龙的人群缓缓蠕动,沉闷的氛围,陈昔感到无所适从,用袖子捂住鼻子,仍然抵挡不住层层叠叠,排山倒海涌涌而来的浊气,夹杂了熏人肺腑的汗涩味,各种风味小吃的味道,人们身上幽幽传出的劣质香水味道,以及……众多不堪闻嗅的气味。
这里确实足够的嘈杂,人们漫无目的的喊叫,小贩顾客的买卖声,手机频频传出的难听DJ,然后便是声声推波助澜的噪音,你方唱罢,我登场,让久蛰在寂静深居的陈昔一声轰炸的呼吸惴急,不耐地看着灰朦朦的天空。
“对不起,实在不是故意的。”这时一个人急匆匆地跑过来,不料由于人群流动毫无规律,不小心撞了他一下,他烦闷地看了她一眼。
她是一位女人,或者说时女孩,玄瞳闪烁间夹杂着狡黠,灵动的眼眸像是一口深不见底的井,波光粼粼。
“哦”陈昔面无表情的回应,然后就又重新回到了漫长的等待之中,女孩看了他一眼,微微一笑便走开了,消失在人海。
蛮横的队伍终于开始渐渐撞进售票处。
售票员披张祸国殃民的脸,满腔怨气横在眉宇间,用不耐烦的语调纵声道“去哪?”
陈昔在脑中简单整理了下全国地图,缓缓地说“随便,你就给我一张去西藏的好了。”
售票大娘嚷道“什么随便,你到底去哪?西藏的哪个地方??”
……
恍恍惚惚地上了火车,迷离地躺在卧铺上,眼波在景色迭换中空洞着。衬衣的汗浸湿了被单,他将被子甩在一旁,他不习惯用这些别人使用过的东西。
无聊之际,他从小背包中取出一部书,这本《静阁》是前不久在书店买的,灵魂锁定般地,他莫名其妙地买了它,又莫名其妙地,直到现在才看。
—— 2011.06.25
贰
“静阁的游者,一旦你踏及门槛,你就不再允许离开这里。这里是归宿,同样也是墓地。”
“静思在书海中吧,阁中的一切都如梦幻泡影,但且不要认为这里的一切都是虚无缥缈的,至少,你的灵魂切实到达了这里。”
时间似水轻漂,陈昔的脑海一枚遗失的贝壳被他拾起。记忆是一剂药,服用适宜则药到病除,反之,就会于你心中爆发不可阻遏的进攻,剧毒攻心。
都已经过去一年了,一年来的孤盏相伴,与月为友。他未尝后悔不去上大学,也不曾后悔离开了父母。一切的过往昔事,他一概无悔。只是,一些喟叹在所难免。
冲动似乎已经成为他生命的诠释,这也许是他致命的缺点,不过,他并不想去试图改变。即使他不是一个顺其自然,逆来顺受的人。年华悄逝,但是他才20岁,颓老距离他甚遥。
猛地抬起了头,看到一道似曾相识的倩影掠过。身着丹白相间的裙子,像一朵绽放出生命的荷花,跫步罩着朦胧的光线,浅浅的,却是独有一层风味,如同镀上了一层银沙。
是她?他突然想起她是谁来了,不过她怎么会也去西藏,旅游吗?还是中途下车?淡淡摇了下头,也不去瞎猜,继续畅游在《静阁》的世界里,对 “她”现在他已经爱不释手了,无意识的喜欢。
“怀想往日,当你醉倒在酒香醇味之中,怎会深尝愁离伤绪?又怎可能在飞翔时刻,孤身脱群?又怎可能在游弋时刻,自甘沉溺?请静思浅忆,生命的火花,总要用悲欢离合作燃料,故以遇到伤心事也不要刻意压制,这其实是静阁之门为你点亮的一盏明灯”
他顿了一会儿,细细咀嚼着这一段文字,但终究什么也推敲不出来,不过,他很快便一笑释怀,继续要读下去。
“先生”在陈昔的眼前,一双美丽的大眼晴笑盈盈的看着他,似乎看见了零食的小孩,明眸楚楚动人,朱颜皓齿立在那里,陈昔不好意思她直白的眼神,淡淡的说“哦,是你。有事?”
她将脸凑过来“怎么?你还打算把我这‘老朋友’一直和你站着和你说话?” 陈昔一阵汗颜,我只是和你擦肩而过,并且还是你撞的我,怎么还成了老朋友,最可恶的是,她竟然毫无愧疚之心。看着她似若不怀好意的笑容,陈昔摆出一副一脸无所谓的样子摆摆手“你要站要坐,是你自己的事,我顾不得。”说完又拿起放在身侧的书。
她撅起嘴,本来因为无聊而生起的消遣的对话如此干燥,嘟囔着“真没见过你这么没绅士风度的男生,哼。”不料,她甫要离开,看到他手中的书,眼睛顿时一亮,似乎水晶般的,折射出异样的色彩。
“喂,这是你的书?”
“嗯”
陈昔很不乐意地回答了这个脑残级别的问题。她一下子乐了,颊露出小人得志的神色,得意地看着陈昔,陈昔疑惑弥目的看着她,今天似乎真是见了鬼,不然就是蜗居一年,已经赶不上时代的潮流了,这有那么值得笑道的?不就是自己在看一本书吗?
“呃,你别误会,我也正好看过这本书而已。”说着她眼珠一转,把书一把抢过手,大大咧咧地说“看你那么诚恳的神情,我就也跟着你再看一遍!” 陈昔恨不得将她一脚踢下去不过作为一个‘良好’绅士,这一点风度他还是拥有的,所以他无可奈何的在她霸道的“陪读”下,开始了接下来的阅读。 “星辰是最不耀眼,他的光芒脱去了华丽的锦缎,从而具备了穿透心灵审视苍生的能力,将宇宙一切机关都见缝插针般放入静阁之中”
他并不曾注意到,女孩正默默地注视着他的眼晴的波动,有一滴欣慰的苦水在瞳孔中打了一转,兀自滑落。
许久,许久,他才一叹,息声延在两人的喘息之间。
——2011.06.26
叁
他们两个人一同站在这扇洞开的窗前,吸纳着从外面逃窜进来呼啸寒风,默契地不言不语。
天空是深蓝色的,煞像浓情的双瞳,似乎是太阳系中一双怒目,威严地睥睨着苍生。
“能告诉我,你怎么买到那本书的吗?据我所知,它可一点也不畅销啊。”似乎是自言自语般,她始终注视着窗外,但明显是心不在焉。
“说来,我也是一片迷茫,在书店最不起眼的角落,自我看到它,便好像受了魔法操控一般,情不自禁地买下了它。”他苦笑道。
女孩眼神一亮,“哦?还有这种事?”她妙目侧瞄向陈昔,打量着他。
瘦削的身段,睿明含智的眼睛,永远微启的嘴唇,还有那双插在裤子口袋的手,有意无意散发出的彷徨与忧伤,更多的是孤独。
他收回目光,一阵风来,掠进了她的脖子,感觉一丝冷,她无意间向陈昔靠了靠,两人紧接着不约而同地对对方说“你……”双方的气息交接,一抹朦胧。然后是四目相对,最后又不谋而合地相顾而笑,也许是看开了些什么,她依着她,他偎着她。
“你希望自己属于西藏?”陈昔突然问道。
“不”她看着天空“我要属于天空,西藏只是天空的一角,或许,我只属于自己,你呢?”
陈昔唏嘘道“我吗?我向来做事只凭借着直觉,自然这次亦无异。”
是的。他因为直觉,放弃了所谓的大学,摒弃了所谓的前途,果断地断了父母之线,从此浪迹天涯,写一些不违心的文章,自己封闭在自我的三维空间之中,冷却,然后失真地看着透明的真实的自己,因为他认为有时候,模模糊糊反而更清晰。
他用一句话写尽了自己的心声。
“Not all man could sail with wind , sometimes , a drop of water also leads a journey full of poetry”
乘风旅行并非唯一,心有所属,纵然是一滴水也能够带你踏入诗意的海洋。
也确实是这样,在文章的国度,他是一个独行侠,在风雨凄凄瑟瑟中漫步。不过,现在的他已然厌倦了这样的生活,人一旦对某件事运生烦感,那么也便意味着终结……至少,绝不会长久。
她眼睛轻轻扑朔着,“直觉吗?那是一种很神秘的东西耶,虽然未必可靠,但以此行事一定会很有趣吧。”
陈昔没有回应,他关上了车窗,轻说“走吧,别感冒了。”随后他水平横展开手臂,伸了个懒腰,向自己的床铺悠然走去。她幽幽地同样卧在自己的地盘,眼光黯散若乌云地盯着冥空,天空的面容愈发枯槁,最后一寸寸地被黑暗吞噬干净,只隐约地传出一声凄厉的惨叫。
……
耳边甫一接触“呼噜”声,便似会传染一般,从而在这一节火车之内,肆无忌惮,争先恐后地不断升腾,“呼噜”之声充斥在耳尖,扰的陈昔心烦意乱,睁开弥溢哀伤的双眸,抬起自己的左手,再次宁神进入书海之中。
“静海本应似海奔淌,她是有灵魂的!然而,亘古至今,也无人能够启迪她的智慧,于是静海始终无波无澜,潜在人们的梦乡中,藏在静阁的尘埃里。”
陈昔若有感悟,于是用笔卸载这段文字的旁边“文华与众不同于他的可塑性,文华有彳亍在文华的去留之中。”完笔,他脸色一舒,红扑扑地似乎忘却了周遭那跌宕起伏,“声声”不息的呼噜之声。
——2011.06.26
肆
这时,一辆贩饭车推来,“请问,先生要点什么?”女士礼貌地对陈昔问道“我们这有四川的特产……”
“不用了”他摆摆手,随意的要了一份,便又返回书海漫游去了。可还不及他进入状态,就听见广播嘟嘟的传出这样的信息:各位乘客,由于在前方的广安发生了百年一遇的特大洪水,交通受阻,请乘客们带上你们的行李,准备离车,若本次的事故对你的旅途产生影响,敬请谅解。
百年一遇,又是百年一遇?陈昔不屑地想到,每次在报纸上就经常看到百年一遇,千年一遇等等,这根本没有根据的夸大事实,不过是一种逃避责任。吐了一口闷气,无奈的从床上起来,顿了一下,又拿起了行李—一个背包。
车徐徐缓缓地停了下来,火车的门“腾”地打开了,夜晚的冷冽之风趁势夺门而入,不少人不禁又披上了一件外套。
他看到她,她正微开嘴唇的看着他,他勾起嘴角,走过去。
“这下,可以体验一下异地的风情了。”陈昔笑着说。
她看了眼他洒脱的行李,并且还是皱巴巴的,笑道“你倒是毫无牵挂,什么也不眷恋。”
他看了一看她挂在身上的小肩包“彼此彼此,来,我给你拿着吧。”
她也懒得拒绝,他背着一个不超过五斤的小包,手提一个同样轻巧的包,一马当先的走在前面,穿过层层叠叠,森乱密布的人群。
“今晚怎么过?一场洪水淹没了一段本该一帆风顺的旅途,不过,想想也是,人生,本就像是一段逆旅,不曲折不痛快,不混乱不精彩。我也早就看开了,呵呵。”陈昔淡淡地说。
“你也真有闲心从这感慨,这里人生地不熟的,万一遇上个劫匪,你怕不怕?”她没好气的说,同时看着空旷的天空,一片惨淡,却在同时有很温和。
“我个堂堂九尺男儿,难道还会怕那些劫匪?小姑娘,你不用当心,他们要是敢过来劫咱们,有我给你扛着。”陈昔一挥拳头,郑重地说。
她诧异的地看了一眼他,总是感觉,他和起初的他有些不同,变得开朗的多,也许,这才是他的天性吧,毕竟,不是每个人天生都是冷漠的,看似冷漠的人也未必就是真的冷漠,或许,或许只是生活强迫他伪装自己。
她就这样,不知道要说些什么,他的脸还是不会放任笑容,他已经很难卸下那份劳人心脾的面具。
两人一起的走着,寻找旅馆,晚上的天笼着大地,不过由于两旁的灯光贯穿相接,这里亮如白昼,他看着她冻得嘴不住地哆嗦,便将身上的外套悄悄地披在了她的身上,埋怨道“你不知道西藏那里很冷吗?也不事先带件衣服。”
她颤抖着穿好他披在自己身上的外套,心里如蜜,嘴里却反驳“还说我?你看看你自己。”
陈昔一瞬间也无话可说,因为自己除了来的时候穿在身上的那件薄薄的外套,也是,什么也没带。
随着路线的蔓延,灯光少了不少,道路上车辆稀疏,人踪鲜觅,两个人在厚云的遮蔽下走向这座未知名的城市的深处。
……
“抱歉,先生,这里刚刚住满,还是请你去别的地方看看吧。”前台的服务生办公化的说完,接着就低头翻看着什么。
陈昔深深吸了一口气,转过头,看了一眼没心没肺从那左顾右盼的她,一脸毫无所谓,狠狠地说“看什么呢?走啊。”
两人也不再花费力气去找什么旅馆了,家家满人,也让他们彻底放弃了。 他看着她好奇地打量这个城市的夜,有一些羡慕起来,或许,这才是真正的算是淡泊吧。
偌大的繁华,却只有街边的长椅可以依靠。
——2011.06.26
五
七月流火,天已经开始转凉,尤其是清冷的夜。
青草掩雾的虫鸣,不停地歌唱,无休无息。椅子后边是一条静谧的小河,延伸到未知的远方,天涯沦落,早已他乡。
“你想家吗?”她像好奇宝宝一样,认真地看着他。
“不,有什么可眷恋的,再说,那不过只是一栋房子罢了。浪子四方,还有什么值得自己可思而不舍的呢?”他苍白的话在疾风的剥削下有些失真。
“是吗?”
“恩”
“你这是典型的口是心非!”
“哦?你说说看。”
“每一个嘴里说毫无所思的人,都深深地刻怀烙印在心底一份浓烈的思恋,在一处不可磨灭的地方。”
“这重要吗?”他看着她,冷声道。
她丝毫不畏惧他突发的残酷眼神,反而直视着他,似乎穿透了眼睛的层层阻碍,看穿了他的本质,说“对你来说本来就很重要。”
他感到呼吸有些急促,挠了一下头,立即平稳了心态,“别说这些了,现在都这样了,说这些有何裨益?”
她看着黑蒙蒙的星空,捕捉着几点星光,飘渺的声音空明地传出“星辰日隐月现,或许,也不过是舍不得吧。”
不知不觉中,他攥紧了拳头,又渐渐舒开了。
天愈发越深,趋至夜阑未央之际……
一晃儿,五日已在指尖溜走,无声无息,陈昔与她终于开始了剩下来的路途。这一次,两个人的床铺,却是对面。
几日来,冷冷淡淡清清浅浅地度过,似乎就像白开水一般煮开然后纯净的什么也找不到。
他依然沉浸在书里。而她依旧注视着他沉思的眼睛,有条不紊。
“岁月漂白了痕迹,让一切希望都演化成绝望。无心酸,寡言语,脉脉相视,静阁思之。”
“每一条无情的鱼,总会有一条多情的鱼相缠,水边长干,终不过是多情反被无情恼。”
一页页反过来,书已见底。他转目凝盼,她此刻睫毛弯弯,睡姿似猫,脸枕在手上,慵懒地侧躺着,眉梢挂着几分疲惫。真累坏她了,这几日。
陈昔下床,为她盖上了白色的被子,只是没想到,她被惊醒了,“你干吗?”她瞪着他。
陈昔淡淡地说“既然你醒了,那么盖不盖由你”
她怒视着他“你都觉得脏的东西,你干吗给我盖!?”说完愤懑地一脚将无辜可怜的被子踢飞。
他没有生气,只是闭着眼,也不知道胡思乱想些什么。
看着他榆木疙瘩的回应,她是真的生气了。
之后,之后他们间就像是隔着一汪太平洋,相见争如不见,最熟悉的陌生人。
……
这个时候,令人怨恨的丧钟再次无情地敲响了。
“各位乘客,前方出现泥石流,所以本次列车,被迫中止,如果为你的旅途带来不便,望请谅解。”
广播甫停,不少人已经开始大骂,也怨不得他们素质低下,就连陈昔都恨不得破口大骂了,不过,他本来就没有个固定的方向,也就没有去聒噪,而是释然了。
他看见了她,她同时也看见了他。
她对他笑了笑,他也回给她一个笑容。
冰释,一笑泯恩仇。
这一次,她却是主动牵起了他的手。他错愕地看着她。
“干吗?有什么意见吗?”她调皮地瞪了陈昔一眼,他内心不由一挑眉。 这里已经是青海了,环城高山又环空,只是又是一个惨无人道的夜,所以看不大清楚。
——2011.06.26
終
陈昔吻着寒潮气流,“夜曲如波,荧荧星空,乍是秋风一阵清凉,嗖嗖地无悲便是欢。”
女孩勾着黛眉笑盈盈地说“还挺有诗意内涵的嘛。”
站在烈风鼎立的火车站,何去何从?
是天意弄人吧,本来简单的旅途,让他和她相遇,又让他们一次次被迫相依,这世道难道真的有缘分?
不知为什么,手心传来的身温穿透了皮肤,一滴滴沃野了心田。
他停住了脚步,看着她几日来苍白的容颜,冰冷地触接在唇齿之间。
他的心跳很快,像是仓皇地逃窜,然而,独有一份温馨。
浅尝辄止,似乎什么也没发生。
街边,长夜的直灯,光线温和地把他们包围。
……
馥郁芬芳花满堂,西宁的景色确实沁人心脾,这里绝不是想象中的那般落后。
川流在人群中时常走过的少数民族,异域风光,悉堆眼角。
“哎,最终还是又出事了,西藏啊,还真成了到达不了的终点了。”陈昔笑容盈目地看着静怡宜人的她。
“这不好吗?这比一帆风顺来的更迷人更深刻,不是吗?我永远也忘不了这段刻骨铭心的旅途。”她看着白云氤氲,同样,白云也看着她。
点点头,没有起伏的经历,只不是一杯被过滤的纯水罢了,最终也会被时光冲的无影无踪。
“这束花好漂亮,你可以买给我吗?”她的眼神一动,跑到一家弥漫芳香的花店,温柔地抚摸着一束淡黄的花。
他付了钱,看着抱着淡黄花束,一脸满足的她,不知然的由衷地笑了。
“笑什么?可恶!”她恶狠狠地扫了他一眼,然后又“嘻嘻”地傻笑起来。夕阳满山,斜晖赤彩,湖水略流光。
在这时,他们靠在一块看着池塘。
霞披金袍,落天吻水,携游弋之孤鹜,凌江波驾腾浪,仙侣似飞。
天坠秋水,水照秋色。
闲风瑟瑟,冷以微澜皱眉。
赤彩丹颜,染得迷峰沉醉。
一男,一女,一世界。
所有天地间的嘈杂都消弭了。
目光流盼,举手长劳劳,两情同依依。
“我要走了。”她淡淡地说,看着池塘,两眼迷茫。
“不去西藏了。”他浅浅地问。
“嗯,不去了,那里不重要”
“哦”他的头低下去,她站起来,一步步走开。
听得她脚步声渐渐走远,他突兀地对着她的背影喊道“喂,你叫什么名字?”
她回过头来,泪流满面,咽下泪水,破涕而笑“你真是个傻瓜,我叫回梦!”说完便果决地反身快步跑远了,直至消失,消失在人海茫茫。
“回梦?回梦。回梦!”他急促地从背包里找出《静阁》,只见上面作者明晃晃地刻着“回梦”。
原来是她。
陈昔忧伤地翻开了书,书里面夹杂着一张纸条。
他看着看着,便笑着抽了抽鼻子,哭了。
…… END ……
——2011.06.26
后言:
环城重重之中,迷茫的城市居住着迷茫的人。
迷茫的人做着迷茫的事。
赶着去迷茫的地方。
认识了同样迷茫的人。
又是一件件迷茫的际遇,结缠着一份迷茫的感情。
总之,这一部就是充满着迷茫的小说,当然在Ⅱ中,一切都会有所改变。 最后,埋了几个坑,暂且留着,等着Ⅱ去慢慢填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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